★加班报酬是收获中意的小白脸,成年人爱情就该从泡|友到夫妻(?)。
•要以真心换真心。
•普通的温馨对某些人来说就是致命弱点。
•《不条理》未公开篇目。
00.
冷知识,妇科诊所在凌晨十二点不关门会变成儿科诊所。
今天的值班医生请了生理假,作为老板你替班守到零点,最后半分钟翩翩起舞到门口,准备一展歌喉迎接自由——结果大门一声巨响,凛冽的寒风破门而入,毫不留情地向你袭来。
你被闯进来的人吓得直接唱出雄浑的男高音。
黑发男人的脸色像是山雨欲来的远空,盯着你的眼睛里有积攒已久的阴霾翻涌,好像随时都会彻底爆发。
救命,这就是医闹……咦?
你惊恐的目光停留在他怀里:大概两三岁的孩子,小脸烧得通红,难受地皱着眉,却没有发出任何哭闹声。
医生的本能立刻压倒升高的肾上腺素。
你把他们带到诊断室,仔细询问小病人的症状,给他做完基础检查才松了口气。幸好不用去医院,不然医院的儿科医生看见这张来自妇科诊所的转诊单,表情一定相当美丽。
你打开电脑准备登记信息:“请您放心,有退烧药就足够了。您的姓名是?”
“甚尔。”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“附近药店都关了,诊所只有这里开着。”
“……”奋斗逼竟是你自己。
日本是医药分离制度,诊所和医院不提供药物。你叹了口气,看了眼皱着小脸的孩子,犹豫片刻后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:“我这里有,需要吗?”
医生不灵活一点的话,病人就该受苦了。
“价钱?”
你摆摆手:“我是妇科医生,给小孩看病不收钱。”
“哦,那可真是好医生啊。”甚尔扯了扯嘴角,抱起孩子喂药的动作十分轻柔。
你还没说话,倒是他的肚子赞同似的发出叫声,在安静的诊所里可谓余音绕梁。
“……你们没吃饭吗?”
“我没吃。”
甚尔好像完全不觉得尴尬,还用非常直白的目光看着你。你是养过小白脸的人,非常清楚这是他们要饭的眼神。
于是你大半夜叫了豪华外卖给他。
他开动前还看了你一眼,没了刚刚的紧绷,姿态散漫,微微歪着嘴角,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。
你立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我不收好看的人饭钱。”
他开始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,但愿他不要呛到自己,你不想再化身急诊科医生。
你看了下时间,又去测量已经熟睡的孩子的体温,轻声问:“孩子叫什么?”
甚尔看了你一眼:“惠。”
“惠?”你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,抿唇笑起来,“恩惠的意思吗?”
甚尔没有看你,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你想起他刚刚的样子,明明像是弑神杀佛也不会畏惧的恶鬼,垂眸看怀里的孩子时,好像又可以垂首向神佛乞求。
何止是恩惠。
01.
最后变成了你不收好看的人房租。
要怪就怪天公不作美,惠又没有完全退烧,甚尔坦言这附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——绝对不是因为你贪图男色,并且还被他发现了你贪图男色。
柔软的冬雪连绵不断,僻静的街道少有行人。你打开车里的空调,问了甚尔几个不越界的基本问题,首先是他有没有妻子或者女友,其次是现在有无富婆捷足先登。两个答案都是否。
有的问题他应该不想回答,比如刚刚没有告诉你的姓氏,所以你识趣地略过。你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带着孩子不找稳定的工作,这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你把以前给侄女准备的儿童床挪到整洁的客房里,对弯腰把惠放进小床里的甚尔说:“甚尔君,虽然但是,我最近几天不会有生理需求。”
还是不要在腥风血雨中前进,对身体不好。
你仿佛看见甚尔的思绪停滞了片刻,好像在问你:那他做什么?
“除了陪睡,你不会其他的吗?”你在衣柜里翻找新的被套和床单,“我还以为你们行业的竞争很激烈。”
毕竟你之前的两个小白脸在吃软饭方面一个比一个像奋斗逼。不仅自学烹饪,还上表演课,甚至拜师于脱衣舞大家。
“我会赌马。”甚尔说。
“那挺厉害的。”你对这方面一窍不通,顿时好奇地看着他,“擅长吗?”
“啊,擅长把钱输光。”站在窗边打量四周环境的甚尔兴致缺缺地回答。
……您就是反内卷第一人?你强忍笑意,把找到的东西放到床上:“只有这套是全新的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
甚尔漫不经心地看过来。他在垃圾桶旁边养过伤,也在集装箱里睡过觉,东西有没有人用过他不在意,有床睡就很……
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哆啦A梦那无法忽视的大圆脸上。
02.
你的新小白脸是个非全职小白脸。
他有时候会在你家赖好几天,偶尔又失踪个十天半个月。后来你家里还多出了各式各样的儿童用品,因为小白脸经常会带着孩子一起来借宿。
你感觉自己像搞慈善的,但是甚尔样貌好身材棒,床上技术一流,你心满意足,非常乐意豪掷千金。
你一开始以为他可能跟你之前的小白脸们一样缺乏自尊心,后来你发现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——就算你给他再多超出他应得的,他都会坦然地接受。
你给他买了个新手机,有时候让他帮你买东西,他每次都会收高额的配送费。你不在意,倒是惠会用奇怪的目光看他,有次你还听见他说:“爸爸,你不要骗姐姐钱,我拿了小票。”
甚尔:“……啧。”三岁看老,现在就会大义灭亲了,以后不知道什么样。
你抱着惠笑了半天,他在你面前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,见你笑得喘不过气来,还拍你的背帮你顺气。等你笑够了,惠才跑去他的小床上午睡。
多懂事的孩子,这几年照顾他爸爸一定很辛苦吧。你看向低头削苹果的甚尔,他的动作非常娴熟,削的皮没有断,切的苹果也很整齐。你再看看你削的凹凸不平的丑苹果,一时无语凝噎。
甚尔把水果盘推到一边,随意玩了下小刀,评价道:“这刀不错。”
你接过来打量了一下:“是我哥送给我防身用的战术直刀。先说好,我喜欢的东西可以分给你,但是这种贵重物品不行。”
甚尔看了眼你削的丑苹果,拿起来咬了一口,饶有兴趣地问:“这个很值钱?”
“我说的贵重,就像惠掉的乳牙。”你无奈地说。
甚尔立刻丧失兴趣:“那没意思。”
你不置可否,坐在地毯上搭城堡。甚尔随意地切换着电视频道,最后看起了马术比赛。你一度怀疑他赌马的时候会想亲自上场赛跑。
慵懒的阳光透过纱帘落入室内,你搭建的城堡顶端在光照下反射出彩光,柔软又绚丽。大功告成,你开心地弯弯眉眼,转过头问甚尔想吃什么。
“烤肉怎么样?”
“随你。”
“那,你想不想在做饭的时候展示刀工?”
“……”
“下个月给你买跑车。”
当天的晚餐里终于有了长相正常的肉片和蔬菜。
03.
通常来说,甚尔说会回来吃饭的话,就一定会回来吃饭,虽然有时候会晚点,但从来没出现过凌晨还没消息的情况。
你就让他回来路上买个灯泡,他不至于买到赌场里去了吧。
虽然从甚尔的床上表现可以推测出他的武力值相当不错,但你还是担心得坐立难安。反正今天惠不在,你干脆跑去楼下等。
冬夜寂静,月亮像是海中的倒影,夜色柔软又朦胧。但你没心思赏月,急匆匆地向前走,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倒。
……这触感不太对劲。你硬着头皮低头一看,看完后你头皮更硬了。
一个长相奇怪的不明生物跟你对视,头顶的几根短毛随风飘动着,见你看它,它还咧嘴笑了一下。虽然搞不懂这是什么,但你也回了它一个礼貌的笑容。
“……你在干什么?”是甚尔的声音。
你惊喜地循声望去,发现他靠在石凳上,偏着脑袋,神色不明地看着你:“你能看见?”
“天生体质,习惯了。”你连忙走过去,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不禁拧紧了眉头,“这是怎么了?你外套呢?”
“啊。”甚尔观察了一下你的表情,满不在乎地笑了笑,“小问题。”
小问题?你看了眼从他左肩上蜿蜒而下的血迹,后退几步打量他一番。只要流了血,在你看来都不是小问题。
麻烦。甚尔抬起头,有些麻木地看向还留着灯的房间。要找下一个待的地方了。
但是你又走上前来,在他面前蹲下,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手臂,轻声问:“疼不疼?想吃止痛药吗?”
“……说了是小问题。”甚尔跟你对视几秒,又别开目光,“你跑出来干什么?”
你一向不干涉他的事情,却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:“当然是等你。你搁这儿做月光浴呢?我不是现成的医生吗?”
你又不会伤害他。
甚尔扯了下嘴角,倾身向前把头枕在你的肩上,闻着你发间淡淡的白茶香,低声说:“饿了。”
你连忙要扶他起来:“我给你留了……噫,你咬我干什么!”饿死鬼,是饿死鬼转生吧!
“啊对了,你给我的卡不见了。”饿死鬼发出了讨债鬼的声音,“等会把灯泡钱还我。”
你戴上痛苦面具:“我该夸你还记得买了灯泡吗?”
尽管他最后在丑宝肚子里找到了卡,但你本来要给他买的跑车还是变成了自行车。
第二天你醒来的时候,甚尔已经出门了。你揉着酸疼的腰去洗漱,发现浴室的灯泡已经换好了。
你望着镜中不再闪烁、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吸顶灯,动作机械地刷牙洗脸,心里却迷糊地冒泡。
那家伙是这么体贴的人吗,他大冬天还会独占棉被呢,别是让丑宝换的吧。
04.
甚尔讨厌酒,他说喝起来没感觉。而你喜欢酒,因为喝起来很上头。
上头的后果就是你的前任小白脸把你送到家门口的时候,戏剧性地撞上了正准备开门的现任小白脸。
就算你当时有点不清醒,也能感觉到氛围是多么的诡异。尤其是甚尔一把揽过你的腰,跟他说“不用进去”的时候。
你酒品好,喝醉后也不会闹,抬头跟搂着你的甚尔说:“我站不稳,有点困,想喝热水。”
“明天记得给护理费。”甚尔把你扛到沙发上,慢悠悠地给你倒了热茶,盘腿坐在一旁,撑着脸听你讲今天的同学聚会。
一开始你还兴致勃勃,说到后面又皱起眉头,气愤地拍起桌子:“我遇到了讨厌的家伙!”
甚尔无聊地缠着你的头发,随口问:“怎么。”
居然有人问你诊所的职工怎么全都是女性,说你这是性别歧视。
“我就是想要女性。”你冷笑一声,咬牙切齿地说,“我就是想要,从小到大都被抢占资源、被说不需要高学历、在招生中遭受了不公平对待的女性。”
谁不知道医学院招生有性别歧视?他在那儿说些什么狗言狗语?
“跟我那个出轨的混球老爹离婚以后,我妈妈就在搞事业之余养起了小白脸。”你的思维如同胡乱生长的野草一样开始发散,“她是我的榜样,所以我工作后也养起了小白脸。唔,你是……第三个?”
甚尔微微挑眉,意味不明地重复:“第三个?”
你敷衍地点头,拧着眉头继续说:“我爸还说我读贵族女校更保险。我偏不,我就要考东大,还要开诊所,而且只招女员工。”
你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,能负担高昂的学费,可以奔向自己的理想,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幸运。
有人需要帮助,所以你握住他们的手,仅此而已。
甚尔看着你,你的眼睛像是山涧之上的萤火,轻柔的碎光,却足以照亮脚下道路。
——你跟禅院家的人,完全不同。
“你一喝醉就跟人说这些?”
你打了个哈欠,慢吞吞地靠近甚尔,躺下来枕在他的腿上,揉着眼睛说:“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喝疯了,这里不是只有你嘛。”
甚尔按了按你的脑袋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刚刚的是谁?”
“我的前白脸,剑桥的博士生,之前颓废了很久,振作起来后改行了。”你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,但是脑袋昏沉沉的,又觉得很热,翻来覆去半天也没停下。
听懂了你奇怪的简称,甚尔不由得嗤笑一声。难怪他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恩人。
“不过他不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小白脸,而是陶冶情操的那种。”你侧躺在甚尔腿上,双手交叠在脸下,“他真的很有才,我下次给你看他写的论文,他研究过赌博……哎?”
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,你准备就这么闭着眼睛睡一会儿,刚刚闭眼,甚尔突然抓起你的手。
柔和的灯光被遮挡,甚尔凝视着你,眸色微暗,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现在就睡了?”
“……等等,我还没洗澡!”
“一起解决。”
05.
友情提示,不要在醉酒后纵欲过度,容易被床封印。
你跟甚尔到儿童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后。这是个不受政府重视的小福利院,你经常跟朋友一起来帮忙,员工和孩子们都认识你。
至于今天为什么带甚尔来,当然是拉他过来下苦力。昨天晚上累死你了,今天必须把他累死。
甚尔拿着你给的报酬去帮忙了,你坐在樱花树下发呆。四下安静,阳光倦懒,落在身上暖洋洋的,让人忍不住打起瞌睡来。
春风吹着花瓣簌簌落下,迷迷糊糊中你觉得自己像是枕着樱花入梦。
孩童的欢笑声砸进安静的梦境,你缓缓睁开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甚尔的侧脸。他把你圈在怀里,目视前方,神色却淡然得像是在看不知名的虚空。
你戳戳他的胸口,轻声问:“怎么不叫我?”
甚尔偏头看向你,眼睛里渐渐有了温度,勾起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:“你睡得都流口水了。”
“……你睡觉还打呼呢。”你瞪他一眼,把盖在身上的外套扔在他头上,跑去陪小朋友们玩了。
他们打算玩老鹰抓小鸡,热烈讨论着起谁当鸡妈妈谁当老鹰。年轻老师自告奋勇当老鹰,你想了一下,把目光移向无聊得跟丑宝玩的甚尔,好家伙,其他人看见了以为他在捏空气呢。
甚尔很快察觉到你的视线,转过头来看你:“干什么?”
你转转眼珠,向他伸出手:“来陪孩子们玩个游戏怎么样,我回去给你额外的零花钱。”
事实证明,甚尔是一个合格的鸡妈妈,因为扮演老鹰的几位老师根本不敢接近鸡崽们。
甚尔的表情本来就有些不耐,随意一抬手,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直接劝退一众老鹰,好像一旦接近他就会被捶进大地母亲的怀里。
你差点笑晕过去。笑死,根本没人敢偷家,因为偷了可能会出命案。
员工们叫苦不迭:“实在是不讲武德啊!”
“不讲武德?”你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甚尔,理直气壮地说,“你们三对一的确不讲武德。甚尔,我来帮你!”
你们把这游戏玩成了英雄母亲赶老鹰。
回去的时候孩子们抱着你不放,甚尔想来救你,结果也被团团围住。这些孩子跟惠差不多大,你可以看出他拉开他们的时候有在努力控制力道。
不过他就算有再厚的脸皮,听见“男妈妈”的那一刻,表情也出现了裂缝。
你笑得腿软,最后是被扛回车里去的。
06.
转眼就是盛夏。
蝉鸣拉扯不断,热风模糊天际线,海面波光粼粼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这种天气甚尔都懒得出门,在家里无所事事,仿佛变成了真正的小白脸。听你抱怨感觉有人跟着你后,他才勉为其难地出门,陪你去上了两天班。
这之后你再也没有了被尾随的感觉,实际上,好像连平时落在你腿上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都没有了。
“你没用什么非法手段吧?”
“只是教他们眼睛该看哪里而已。”甚尔把往你腿上爬的丑宝扔到一边,懒洋洋地枕在你的膝上,闭着眼睛小憩。
你很感动,低头捧住他的脸猛亲几下,然后你还想继续穿的衣服被扯烂了。
其实你也不想出门,但还要为了他的软饭努力,每个工作日都雷打不动地去上班。
“你不是老板吗?”
“是的,所以我很积极地带头踩点上下班。”
你们默默看向全家最勤奋的人——正在认真擦柜子的惠。
惠现在每天都住你家,经常会带一些小动物回来:怀孕的流浪狗、把甚尔认成妈妈的小黄鸭、翅膀受伤的麻雀……你都可以改行当兽医了。
有一说一,幸好卧室的隔音效果好,惠从来没有用奇怪的目光看过你们。甚尔把切好的西瓜给你,十分随意地说:“他早就习惯了。”
“……”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!
07.
惠的确让你省心,但是甚尔就算在家门口也能给你惹事。
“什么叫你跟我的前白脸打了一架?”你仔细端详甚尔一番,皱着眉问,“他欺负你了?”
虽然一个文弱书生不太可能欺负肌肉猛男,但是对不起,你就是这么偏心。
“他带着人在附近晃悠,像是在研究你家的地势和结构。”甚尔的语气漫不经心,神色散漫,你看不出他的心情,却无端联想到了摇尾巴的大狗。
……邀功?你沉默片刻,在他的注视下抽出了两张5000日元的纸币递给他。
甚尔:“……啧。”
暂且忽略他的不满,你有些头疼地说:“他之前的确是我的小白脸,但现在是我们家的顾问……我昨天晚上才跟你说过。”
甚尔挑挑眉:“当时办事,没注意听。”
听多了这样的话,你现在已经心如止水。
“不是担心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吗?我就找我哥借了顾问和保镖……请不要告诉我你把我哥也当成了变态。”
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,甚尔神色微妙地问:“你是说穿奥特曼衣服的那个?”
救命,你的小白脸不仅痛殴了你热心的前白脸,还误伤了你相信光的好哥哥。
你急匆匆踏上楼梯,准备带甚尔去道歉,转过头来吐槽的时候,发现他的头发上有点灰。于是你按住他的肩膀,抬起手说:“稍微低一下头。”
甚尔咂了咂嘴,但还是在你这个金主的注视下照做了,反正你的力道跟咒术师比起来不值一提,对他而言就像挠痒痒。
可是你的动作比他想得更轻,仿佛从枝头坠落的花瓣,温柔到几乎可以说是谨慎。过了几秒,他才反应过来,你不是想打他,而是在帮他清理头发上的东西。
你摊开手,给他看你的战绩。灰色粉尘跟他的发色相近,但在你白皙的掌心里却格外显眼。
“你是怎么看到的?”甚尔问。
你拍了拍手,理所当然道:“因为我站在楼梯上。”
一点灰尘,其他人都没注意到,也不会帮他清理,甚至他自己都懒得理会。毫不起眼的东西,但是你看见了。
甚尔非常轻地摸了摸你的头发。
“我头上也有灰吗?”你疑惑地问。
甚尔望着你清亮的眼睛,余光瞥见正向你们走来的人,懒洋洋地说:“不,有你讨厌的虫。”
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昆虫。你尖叫着跳下台阶,扑进甚尔的怀里,慌张地让他立刻杀虫。
甚尔懒洋洋地应着,拍拍你的脑袋,然后在你看不见的地方,对着站在台阶上看你们的人,露出懒散又挑衅的笑容。
他的。
08.
多事之秋是真的。
甚尔的手机还是关机,你不由得忧愁地叹了口气——你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,但他之前提醒过你不要因为他失踪就报警,所以你只能干着急。
惠说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,还安慰你不要太担心。
虽然他应该才是欺负别人的那个,但你还是担心自家小白脸被别人欺负。
你夜不能寐,听着惠平稳的呼吸声,凌晨爬起来给甚尔选生日礼物:这周之内回来送游艇,这个月之内回来送飞机,今年之内回来送房车……等等,钱不太够,还是送点朴实无华的东西……但是他就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。
作孽啊,你当时为什么要带他回家,喜欢上这家伙真的完全没道理啊!
毫无逻辑,来得猛烈又隐秘,等意识到的时候根本无法舍弃。
月色朦胧寒凉,犬吠三声泪沾裳。而且你还不是在哭自己遭罪,而是担心他在外面吃苦受累。
不要靠近爱情,会变得不幸。
09.
收回前言,爱情偶尔也是个好东西。
楼梯口的声控灯坏了。你准备打开手机照亮,转过拐角的时候,有一束光落了下来。
门只关了一半。
夜色被柔光晕染,你茫然了几秒,再迈开步子的时候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之前被甚尔不小心破坏的墙壁一角,镶嵌着一枚和内陷口完美契合的贝壳,是一枚蓝白相间的贝壳,纹路像是海边小小的城堡。
你闻到石狩锅诱人的香味,暖光色的灯光从缝隙里,轻轻地停驻在你的脚前,仿佛在欢迎你回家。
看来你的小白脸十分体贴,没舍得让你破费,刚好在新年的第一天回家。
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,站在门口调整心情,半天没动。室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回过神来的时候,你的手腕已经被甚尔牢牢地握住了。
他的头发长了点,姿态一如既往的散漫,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,微微低头凝视着你,语气随意得仿佛你们今天早上才见过:“哦,回来了?”
你心惊胆战地绕着他转了起来,甚尔微微挑眉,任由你围着他打量。瘦了点,黑了点,头发长了点,但是没有缺胳膊少腿,平平安安地站在你面前。
几个月的担忧终于重重放下,眼眶却止不住地发烫。你踮起脚,双手抱住他的脖子,低声说:“嗯,回来了。”
甚尔顺势搂住你的腰,察觉到你努力抑制的哭腔,他叹了口气,紧接着,带有安抚意味的、轻柔的吻落在你的头发上。
“哭什么。”
“就许你失踪,不许我哭?”
甚尔低笑几声,闻着你身上清浅温柔的茉莉香,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的耳垂。
“……这么饿就先吃饭!”难得的少女情怀立刻消失,你吸吸鼻子,避开他戏谑的目光,四处寻找起惠,“惠在哪里?惠?”
你左看右看,没看见孩子,反倒看见被扔在餐桌上的结婚登记表。
好随意,好震惊。
你还在发愣,甚尔把你拉到面前,掌心覆上你的后颈摩挲几下,漫不经心地说:“惠在楼上折梅花。”
贝壳当成信物,结婚登记表扔在餐桌,孩子去摘花,这可能是今天地球上最怪异的求婚。
“虽然但是,你没从丑宝嘴里拿出来就不错了。”你拍拍甚尔的肩膀,发现他微微皱了下眉,立刻紧张起来,动手要脱他的衣服,“怎么了,又受伤了吗?疼不疼啊?”
甚尔抓住你的手腕,摩挲着你的手背,暧昧地笑了一下,不答反问:“你想在这里做?”
“……想玷污餐桌这个神圣殿堂的人给我去睡厕所啊!”你瞪了他一眼,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,连忙转移话题问,“怎么突然拿这个回来?”
“想拿就拿了。”甚尔无所谓地说。
你瞪了他半天,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那的确是你的作风。”
10.
的确是昨天突然想到的。
终于处理掉了。他在暗巷里休息,懒得理会还在冒血的伤口,抬头看沿着天际缓缓爬行的厚重阴霾。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了。
他忽然想起他离开那天的下午,你拉着他坐在飘窗上赏雨,结果没看多久,就靠着他睡过去了。他正好懒得动,干脆就坐在那里百般无聊地帮你看雨。可能因为雨天适合睡觉,你到了饭点才醒,他竟然也耐心地等了很久。
你仰起脑袋叫他的名字,问他想不想吃石狩锅,尾音无意识地拉长,像是在撒娇。
莫名其妙的回忆蛮横地占据了大脑。
你从来不问他的过往,一开始他以为你是漠不关心,后来发现你是毫不介意。
你从始至终都只把他当做普通人对待。
朦胧的日光划破阴霾,云海间出现通往地面的入口。
他掏出口袋里的贝壳,放在染血的手心里看了看。这里面空空如也,没有闪闪发光、价值连城的珍珠。
只是一个小小的空壳。
但他可以想象出你捧着贝壳,弯弯眉眼对他说“我很喜欢”的样子。
阴云变成镶着金边的晚霞,万千柔软的光芒坠入人间。
金色的阳光落进他的掌心。
……真麻烦啊,他也想回家里吃石狩锅了。
11.
“唔,跟我姓?”
“嗯,跟你姓。”
Fin.
希望大家喜欢~想要评论(摇尾巴)
怎么说,无论甚尔身上有多少标签,妹只会看见一个:我的人。她的人就是最好的,也必须得到最好的,谁都不能欺负。
题外话,写的时候查资料,发现东大男女性别比竟然有4:1这么恐怖,东医大还连续几年篡改过报考女生的成绩来限制录取()妹的愤怒就是我的愤怒。
关于夏天那段,甚尔觉得妹想穿啥穿啥,他只负责干掉偷窥她的变态就好了(下手很重就是说)